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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某些行业消失后，我们如何了解它曾经的辉煌？有些行业如矿业或炼钢业，当它们带给我们这个国家的财富越来越少时，也就是这些行业消失的时候。而其余的一些行业，如锻造工业及底片处理行业，却是慢慢淡出我们的视线。如果幸运的话，它们可能还会作为某种艺术形式长期保留下来。我最近目睹了在印刷行业中曾经兴旺一时但现在已经成了时代的牺牲品——奥尔兰橡皮图章公司（ Oakland Rubber Stamp Company ）的一些“遗物”。对我来说，它也证实了曾经由纸张建立起来的某个领域已经被正式宣布死亡。
在今天，印刷行业是一种由计算机文件管理、电脑流程、软件一体化、色阶曲线调整、透明度混合及某个底部按钮结合在一起的行业，现在使用的机器是那些只会发出嗡嗡叫的家伙，而不象以前那样，是由那种嘈杂的撞击声的大小来决定一家印刷商店生意是否红火。
利用页面及字体处理的手工艺会超越时间继续生存下去，但只限于在一些个性化的小商店、学术机构及某些有收藏癖好的人的地窖里才会看到。你很少会看到象奥克兰橡皮图章公司那样还在运作（见图 1 ）。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按常规，这个行业早就该消失了。在最近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我在一次结业大甩卖时买到该公司的一些以前的产品。
图 1 奥克兰橡皮图章公司由 L.H. Moise 于 1898 年一手创立。经过多年风雨，其中也经历多次变革，但该公司却延续到今天。
对于美国来说，一家在 1898 年就建立的企业可以说是历史非常悠久的，特别是对于一个本地的服务行业来说更是如此。这间特别的商店拥有一架常见的压花机，其服务主要集中在制作橡皮图章、标志雕刻、维修编号机器及生产一些特殊的印刷品（图 2 ）。用某些标准来衡量的话，它并不能算是一家真正的印刷厂，但过程与其它印刷厂却无两样，甚至它更依赖于机械设备。
图 2 早期的经营者在 1913 年重新建立了这些业务，这些业务一直贯穿该公司后来所有的发展历程。从这些早期的宣传单张起，该公司所在的地点到最后结业时都没有改变。
在我还没走进那幢建筑物时，我就知道它以前曾经是一家印刷商店。那种溶剂、金属、墨水甚至几十年的灰尘的那种味道都在提醒我有关它的历史。我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知道，自从 1965 年以来就没有人曾经打扫过这里的灰尘。
商店后面有一架很大型的勒德洛铸金属排版机，还有大量手工排版的活字、金属锯、烤炉及各种有毒化学药品。现在很难去想象当初那些工人在这些操作台上制造橡皮印章的那番情景了，这些印章曾经让那些银行家、公司职员及官员能够轻松地将他们的标志印在纸上（图 3 ）
图 3 上图为该商店早期的宣传卡名，在上面列出了公司的服务项目，还有该卡片的原始金属模板。橡皮图章公司的业务有很多都是采用与早期相同的流程及印刷工具。
在另一个房间，我很费力地从一堆垃圾下面找到了一架电子图片排版机，象征着这家公司曾经与时俱进迈进了新时代。有早期 Atari 公司及 Radio Shack 公司销售 TRS80 型电脑，你还可以看到早期的苹果电脑。你不能指责奥克兰橡皮印章公司这么容易就放弃这些现代产品——他们其实曾经对科技发展满怀信心，只是最后科技背叛了他们，在当时，新技术总是很容易就背叛那些对它情有独钟的人。
图 4 在 108 年的岁月中，奥克兰橡皮图章公司经常对其技术设备及形象都频繁更新，上述为该公司在每个不同时代中都采用当时深受欢迎的字体。
现在的经营者告诉我，其实人们仍然需要橡皮图章，而他会将一些有需要的顾客名单提供给那些仍然愿意赚些蝇头小利的其它商家。只是现在制作图章并不需在繁华市区里的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物里进行。
我在这家商店溜了一圈就使我感到厌倦。这家公司所有的工作就是在制作一枚小小的图章或者将某个名字刻在一个模板上。现在我们再也不需要让别人花这么多精力来干这些事，因为我们现在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一些东西变得更持久。
图 5 在当时，伯克利市一家有着悠久历史的印刷厂老板与及出版了很多本有关 Dover 字体的作者丹·索罗打算跟奥克兰公司老板的女儿结婚，于是他用手工画出这些标志，这些标志后来使用了十多年之久。
我在本文中会谈到这个老板（图 6 ），我与他的经历有几分相似。墙上还挂着他在 1977 年掌管这家公司时与上一任老板握手的照片。不同的地方只是他那卷曲的头发比他的微笑还要大。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几乎 30 个年头，现在他只能感伤地看着这里乱成一团的商店，而曾经，这是他引以为傲的一个地方。他现在可能还活得不赖，但他却在一个错误的时候买下了这间商店。因为过不了几年，每个人都知道这个行业已经走到尾声了。
图 6 几代经营者的肖像在墙上排成一排。最上面是当时春风得意的经营者吉姆及露丝夫妇（ 1923 年），下面左方为劳伦斯及伊迪丝在 1985 年退休时的照片，而右边则是他们的女婿，他负责这家公司，一直到上个月结业大甩卖为止。
或许我在别人的眼中有几分贪婪，但我想，这个公司的老板可能会很高兴看到有人买了他们这些公司的产品。我用一架小型货车才将我所买的一大堆印刷产品说明书、手册、样本、广告、剪贴本及一台小型的手工印刷机运回家（图 7 ）。
图 7 正象他们在宣传中所鼓吹的，奥克兰橡皮图章公司生产各种各样的商标、印章、粘纸、贴花纸及其它设备。
刚刚有人同意购买那台勒德洛铸排机，并准备给它一个不错的安息之所。而一些古董商则认为该公司那些具有 100 多年历史的印模可是一种珍贵的无形资产。
让人伤感的是，没有人想要购买那台编辑复写器（ Editwriter ）。尽管我曾经有过一瞬间的冲动想把它买回来（我一直都希望在我的卧室里摆上一台古老的编辑复写器——它那蓝色的外壳与我家的沙发很相配），但最后在那些收废旧物品的人准备将这台复写器清走时，我只是叫他们把这台机器上面的那个铭牌给我留下。那些印刷工人曾经坐在排字机上面，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印刷那些字体，直到他们要起来抽根烟时才停止（图 8 ）。
图 8 最上图为商店职员在 1945 年合影，下图则为 1966 年职业的合影，象奥克兰橡皮图章这种家族性经营的商店中，那些工人往往一辈子都是在里面工作。
奥克兰橡皮图章公司要消失的消息也并不是一件坏消息，我认为橡皮图章这种东西效果很难令人满意，而且还很容易弄脏。但你可能会说，这家商店能够支撑几代经营者及服务几代消费者，这已经是一件足以为傲的事情。这一点倒是令人十分怀念。
图 9 上图为其中一个经营者 Rose Tanquary 的信纸上的签名图章
我希望，当我下次再次经过那家商店时，奥克兰橡皮图章公司已经换成了一家烘焙咖啡的连锁店或是一家新潮的餐厅。或者屋主将这个地方出租给 金考公司 ( Kinkos) ，那历史又仿佛再次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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